第467章 時過境遷

“這裏……就是赫裏福德家族的……城市？”

一七四三年的三月份，也就是在威廉返回了波羅茨克的裏加之後，那位賽雷王子，現在的半人馬可汗也最終做出了決定。

他做出的決定，就是同意之前威廉對他提出的要求，也就是前往裏加，會見，或者說覲見威廉。

理所當然的，這是一個服從的姿態。其姿態就好像是在明朝永樂年間，那位曾經的中亞霸主，在**********世界中占有絕對主導地位，曾經揮軍四十萬，想要進攻中國的跛豪帖木兒，他的子孫被鄭和的艦隊帶了回來，然後被逼迫向永樂皇帝下跪，還因為行禮的姿勢不標準而被訓斥了一樣。

這種感覺真的非常愉快——不，甚至說比上面所說的那個例子還要愉快。因為跛豪帖木兒對於中國的戰爭並沒有成功。在真正進攻之前，一場巨大的瘟疫便已經毀滅了他的前鋒的二十萬大軍，勢力大損的他在死後，龐大的蒙古——突厥中亞帝國，便處在崩潰的邊緣了。

而威廉不同，威廉是真真正正的吃過那位半人馬可汗，薩裏達汗，也就是賽雷汗的虧。而且是大虧。對於那位半人馬可汗的力量記憶猶新，所以說，在聽說了賽雷汗同意自己的條件，要來覲見自己，甚至承諾，可以用下屬附庸的禮節時，威廉所獲得的成就感，以及威廉所感覺到的愉悅，比起永樂皇帝的愉悅要多得多。

如果不是人太多的話，那麽威廉恐怕已經忍不住，要“哈哈哈哈哈”的大笑起來了。

他終於理解了，為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，莫欺少年窮這樣的話會這麽的流行了。因為這種感覺真的爽的不要不要的。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的話，威廉甚至想要自己獨處在一個房間裏，然後好好笑上一整天。

當然了，只是隨便說一說而已。還沒有到達那個程度……不過也差不多了。

就在等候賽雷汗的過程中，這幾天的時間，威廉的心情都非常好。仆人與下屬們作出了什麽錯事，他都會胸懷寬廣的予以原諒。夏露米那家夥借此機會向他要來了一筆資金，擴充她的練功房，而伊麗絲也雨露均沾的得到了不少珠寶首飾作為禮物。

國王的愉快，理所當然的感染了整個王國，再加上思考一下，在之前的幾百年，乃至上千年的時間裏，半人馬們給整個大邊境地區帶來的恐怖與壓力。這股歡樂，愉悅的氣氛就更加濃郁了。

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，莫欺少年窮，老子終於出頭了，我要在你的墳頭蹦迪，骨灰拌飯，靈車漂移，你特麽的死了，我現在可以欺負你家孤兒寡母了——這種不是怎麽厚道的愉快感覺，不單單是威廉一個人獨有的。整個大邊境地區，從俄羅斯到文德都有感覺。

甚至說，威廉覺得，賽雷汗到來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，比起之前馬格德堡戰役勝利還要更大。對他的威望加成還要更多。

畢竟，雖然說這幾年時間裏江河日下，基本上已經是落魄的鳳凰拔牙的老虎，基本上沒有什麽戰鬥力了，但是在絕大多數的大邊境地區的居民們看來，半人馬可汗的含金量，還是要比帝國皇帝更多一點。

比起在絕大多數情況下，都頂著人類之敵的招牌，讓整個大邊境地區的人們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的半人馬可汗。除了幾位雄主在位時多少有點起色，其他的時間段全都是沒什麽卵用的帝國皇帝，真的不算什麽——也就是這段時間，卡爾曼四世折騰的比較大，才讓這個頭銜增添了不少的榮譽，這也正應了那巨古話，並不是頭銜榮譽了擁有他的庸碌之輩，而是英雄榮譽了他所擁有的頭銜。

就好像是古羅馬帝國，屋大維與他的養父凱撒那樣。他們死後，他們的名字直接成為了羅馬帝國的最高通統治者的稱號。就好像是三皇五帝，他們的尊稱最後成了中國歷代皇帝的尊稱一樣。就是那麽厲害。

差不多就是這樣。在這一片愉快與歡騰的氣氛中，賽雷汗，以及他的一支使者團隊的到來，將這場狂歡到達了高潮——雖然說沒有絲綢纏樹，沒有吃飯一律免單，沒有數額非常龐大的供賜貿易什麽的。但是漫天的撒花瓣，還有大批自發組織來的歡迎人群……或者說來看熱鬧看新鮮，看半人馬這種東西與人類究竟有多少不同的人，卻絕對少不了。

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所以新鮮出爐的半人馬可汗，在進入裏加城之後，就一時間有點被迷花了眼睛。

人太多了。而且，在威廉主政裏加城的這段時間裏，這座城市也經過了一系列的翻修，城市的主幹道使用了最近一段時間嘗試使用的瀝青，再加上碎石子鋪成的瀝青道路。平整，寬敞而且結實。

同時，道路兩側都種著植物，灌木叢。兩側的房舍也都經過了全新的修整。

更加重要的一點是，裏加城市非常的幹凈——在威廉推行了農業改革之後，裏加，或者說全部赫裏福德家族所控制的城市，都開始執行人畜糞便的收集制度。每天夜晚，人們都會將他們的排洩物裝在專門的桶裏面，放在家門口。而每天淩晨，都有專門的人來收集這些東西。再用密封的糞車運輸出去，賣給城外急需肥料的農民。

這個制度再加上威廉大力提倡的公共廁所制度，讓裏加成為了人類世界極為難得的幹凈整潔的城市。當然了，在這個過程中發生的一系列處罰事件也不在少數。因此讓裏加，讓波羅茨克人覺得不爽，也是理所當然的。幸好，威廉終究撐下來了。而再接下來，地下下水道系統，城市統一的供水系統也將在最短時間內開工。威廉為了自己的都城的建設，也可以說是不遺餘力了。

當然了，對於整天都生活在野外草原的部落上，住在帳篷裏面，吃著除了肉之外幾乎就沒有別的東西了的賽雷汗來說，這些事情都是難以想象的。而他的關註的重點也不在這些地方。

對於他，以及絕大多數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，一座人類城市，尤其是裏加這樣的大型城市，聞不到糞便的味道完全是難以想象的。當然了，他們的註意力也沒有集中在這裏，而是集中在了歡迎，或者說迎接他們的普通市民們的臉上。

盡管不像薩裏達汗那樣英明神武，但是賽雷汗也稱得上是聰明過人。他單單從這些人的表情，面貌，穿著打扮上就能得出結論，也就是現如今的赫裏福德家族的經濟狀況與民生狀況。

最終得出的結論讓賽雷汗覺得很苦惱，那就是赫裏福德家族的民生狀況比他想的更好一點……當然，這也多少是因為他選擇的路線的問題。

在赫裏福德家族的大量領地中，最為富庶有錢的，自然是家族起家的邁斯提亞公國，在那裏有著家族最為完善的農業體系，至關重要的糧食，大豆，牧草的種植農莊，莊園，以及養殖著黑白花奶牛，改良過的羅曼諾夫羊以及頓河馬的畜牧場。

農業極為發達的同時，邁斯提亞的工業也頗具規模。這主要是在前幾年，波羅茨克王國發生投機泡沫破裂的那個時候，從那裏抄底得來的技術工人與機械設備。當然，這裏發展的大部分都是輕工業與制造業。以避免造成太大的工業汙染，幹擾當地農業建設發展。

有著輕工業與農業兩大支柱的邁斯提亞公國，即使是在整個人類世界範圍內，也相當富庶。與之相的對的，無論是作為帝國核心區域的俄羅斯王國，還是廣闊的文德王國，又或者是新成立的中北大區，富庶程度都不如他。特別是後兩者，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，而後又受到了如今還在進行的教派戰爭的影響，有大量的難民湧入，以至於至今還沒有什麽起色。

而說到俄羅斯，則是赫裏福德家族的重工業基地。在這片資源豐富的土地上，坐落著赫裏福德家族的蒸汽機工廠，機械與煉鐵，煉鋼工廠，火炮與槍械工廠，正在籌備建設中的火車機車工廠，鐵路工廠等等。大量的煙囪遮天蔽日，濃煙滾滾。為赫裏福德家族提供著海量的工業產品與機器設備……這裏的工人數量也是最多的。也正因為工人的數量最多，這裏的社會組織度也最高。在這裏征召的士兵，也是最優秀的。就好像是現在，赫裏福德家族的五支禁衛軍，其中有四支就來自俄羅斯地區。

而說到波羅茨克呢，這塊領地原本的富庶程度，是排名前列的，在大邊境地區排名第一，即使是半人馬統治下，全盛時期的特羅尼卡也絕不是對手。雖然經歷了威廉一手策劃的十字軍泡沫損失慘重，但是在威廉入主波羅茨克後，這個王國的恢覆速度驚人的快。其制造業，尤其是造船業，已經完全不遜色南方的邁斯提亞公國了。而其商業氣氛的濃郁，也是赫裏福德家族所控制領地中最高的一個。

赫裏福德家族安排賽雷汗進入，參觀的路線，就是先俄羅斯，而後波羅茨克。先讓這些家夥感受一下重工業的可怕，緊接著再讓他們知道赫裏福德家族的富足。這兩者，前者半人馬們學不來，後者半人馬們學不會，都是可以很愉快的拿出來顯擺的東西。而且效果都相當不錯。

在見識到了這些東西之後，那些半人馬們多多少少都乖巧了一點，而且心裏面不約而同的產生了類似這樣的感覺——那就是，輸給這樣一個對手，貌似也不是什麽太丟人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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